孔二小姐—孔令偉(1919-1994)

孔令偉,人稱「孔二小姐」,生於1919年,卒於1994年,是前行政院長、財政部長孔祥熙、宋靄齡夫婦的次女。身世顯赫的孔令偉,身為女性,孔令偉留給世人的印象卻總是西裝筆挺叼著雪茄,陽剛味十足,且其終生未婚,甚至與諸多女性傳出緋聞的形象,使得她在保守的四大家族中增添許多神秘色彩。

翻開蔣宋孔陳四大家族回憶錄,關於孔令偉的記載不外乎她的脾氣暴躁、特異獨行,還有與小姨宋美齡的親密關係以及蔣經國總統和她的競爭不合。

現代台灣人對孔令偉的印象並不深刻,近年唯一相關的新聞,是2006年政府向其姐孔令儀追索孔令偉過世後上億元的遺產稅。然而,這位民國奇女子卻是台灣性別教育史上相當有趣的案例,在性別團體的演講論述中,常常以孔令偉為例,得以讓較為年長、保守的群眾認識跨性別者或扮裝者的可能形象。

有別於同一保守時代此一族類的隱形沈默,在威權體制中,保守的社會可以接納、容忍、視而不見「孔二小姐」的西裝筆挺,也可以接受孔令偉的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性別認同、性傾向與陽剛裝扮,名門身份成為這位保守時代扮裝者的最佳庇護。

在性別之外,總是被媒體譽為「神秘」的孔令偉,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大概是她管理圓山飯店的經理身份。能成為黨國門面的管理者自然也因出身對比紀錄片《日常對話》中黃惠偵導演出生於1950年代的陽剛母親只能被迫嫁給男性、做人們認為較為低下的工作,孔令偉能成為圓山飯店總經理,毋寧是一種社會結構的強烈諷刺:金錢與權威,確實可以超越歧視。

1994年,孔令偉在台灣死於癌症,高齡96歲的宋美齡特別從美國歸來探訪,在許多回憶錄中都記載宋美齡因其過世而哀痛不已,在喪禮上,孔令偉被換上深藍色的長袍,像個典型的中年貴婦——即使再怎麼權勢驚天,飛揚跋扈,孔令偉仍逃不過性少數的命運,在死後的最後一程,終究無法選擇自己最喜歡的西裝與世界告別,而這,大約是他與這個族群唯一可能共感的哀嘆。

延伸閱讀:

何虎生編,《蔣介石宋美齡在台灣的日子》,北京,華文出版社,2007。
王豐,《民國第一假小子孔二小姐》北京,團結出版社,2008。
李建榮,《記憶圓山─大飯店的歷史傳奇》,台北,長歌藝術傳播,2017。

TVBS 神秘孔二小姐一手打造圓山飯店輝煌